“不是他胆大到不怕受惩罚，而是媒介的竞争也越来越厉害。我听说加拿大有三份中文报纸在激烈地竞争，记者都想写出轰动爆炸性的新闻，都想跑在别家的前面。如果不是我们在和第一安大略竞争，邱隆祥也没法如此严厉地惩罚我们，我们也不用害怕丢掉他这样一个客户。竞争带来进步，竞争带来活力，竞争也带来麻烦。你赶快去调查方丹，我相信你是清白的。如果真是这样，他所受到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。你应该用法律保护你的权益！听着，丹尼。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忠告，别去管中国人爱讲的情面和脸面。
“第二个忠告，下午给爱德华写一份书面的道歉信，请他对你宽恕。丹尼，我不知道最坏的事情会不会发生，通常对爱德华当众羞辱、无端争吵的人不是自动辞职，就是被解雇。爱德华不是圣人，但是没有他，查尔顿可能还是一个三四流的小证券商。有头脑的人不会不尊重他的。你大概不知道他是哈佛MBA毕业，你还不知道他是四十九届的MBA吧？”杰夫问。肖翰摇摇头。
“我没有时间给你详细说了，你去查资料吧，去打听吧！看看为什么美国人把四十九届MBA毕业生都看成是民族英雄，看成是美国经济和美国精神的象征。那届毕业生差不多个个是传奇式的工商界领导人。你却冲着他大拍桌子，不停地用脏话喊bullShii。你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？”杰夫说完站起身来，走回公司。
肖翰跟在他的身后，一句话没有说。他走回办公室，开始写给爱德华的道歉信。他把信用计算机打好，然后送给爱德华的秘书琳达小姐，请她亲手尽早交给爱德华。他回到办公室开始考虑写第二封信，这封信将是写给查理的，是一封道歉和辞职信。当他在计算机上把信的内容打好之后，他开始感到恐惧和不安。他拿着信函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，他没有勇气在信函的末尾签上他自己的姓名。他在脑海里反复地问自己几个最简单的问题，他不辞职会不会马上被解雇？他的辞职会被查理同意吗？爱德华有可能宽恕他的过去，而让他留在查尔顿吗？
他留在查尔顿肯定无法继续呆在查理的手下工作，他会被安排到哪里工作呢？查理一旦接受他的辞职，或者他被马上解雇，他不是突然间就失业了吗？想到失业这两个字时，他的全身都开始颤抖，他的额头冒出了虚汗。他想他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像纸一样，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西望去，只过几个街口就是他从前打工的唐人街。他感到这里面包含着一个讽刺性的启示，从唐人街到金融街不过是几个街口，他当年靠奋斗、靠拼搏、靠幸运从唐人街来到了金融街，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回到唐人街去工作。而现在一旦他失业，他很难在证券公司找到工作，他的专长很特别，只有像查尔顿这样致力开发中国业务的公司才会聘用他。除此之外，谁还会聘用他呢？第一安大略也想做中国业务，但他们已有一位华人助理，他们不可能再聘用他，如果他不能在金融街找到工作，他只能回到唐人街餐馆打工。只是这次他回到唐人街餐馆找工打，还不容易呢。他打工的那问餐馆已关闭。加拿大经济正在复苏，而唐人街的餐馆还是不景气。
（一四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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